茕虬

【少暗】收徒是怎样一种感受|傻白甜向|中长篇连载

第四章  好的开始？

少林喘着粗气猛然睁眼，恐惧带来的窒息感使得他大脑一片空白，溺水获救般大口呼吸，直到全身细胞不再因缺氧而叫嚣，眼前才逐渐明晰起来。

疼痛的指令又在下一瞬间朝大脑汇聚，少林咬着牙挤出一声闷哼，试图在混乱的思绪中处理刚才的噩梦和眼前愈发强烈的伤痛，低头看了看，却发现上衣已经不在身上，而伤口已经被仔细包扎过。

脑门突然感到一阵凉意，一股力量推着刚坐起身的少林又躺倒了下去，少林惊讶地睁大眼睛，后背重重砸在垫子上，他似乎能感受到伤口一阵湿热，估计是又裂开了。

“伤没好，坐起来不怕又裂开么？”少林这才发现一袭黑衣的暗香在他身旁打坐，显然刚才的动静惊动了他。

见是暗香，少林忙把反驳的话都咽进肚子里，还强忍着疼痛乖乖地点了点头，他长这么大以来，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施主，这是何处？”一片古色古香的木色映入眼帘，少林左右张望着陌生的房间，不由得有些紧张。

“还施主呢。”暗香站起身向门口走去，没有回头看，“不是说拜我为师么。”

少林愣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挣扎着又坐了起来，朝着暗香的方向提高了音量：“您的意思是同意了吗！”

没能高兴多久，因为大动作而开裂得更严重的伤口又迫使他倒了下去，龇牙咧嘴地后悔刚才的冲动，却又怕暗香下一秒会消失，一刻也不敢耽搁道：“可是，小僧没能完成您的任务，还麻烦您救下。”少林越说越后悔，最后没敢再开口，眼巴巴地看着对方的背影，生怕暗香会立刻改变主意，或者给他淋一头冷水说这都是他自己想得太好。

“是么？”暗香停在门前，手搭在门上却迟迟没有推开，片刻后终于缓缓转过身，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少林，眼神恢复了往日那种属于刺客的危险，“这该感谢云梦，我除了会往草药里加一些能让你更疼的成分，可没这种救治的本事。”

少林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中五味杂陈，半天说不出话。

“还活着就行，把伤养好再想别的。”暗香推门出去，还在半睁着眼睛慢慢适应屋外的光线，就听到少林在身后问了一句要去哪，犹豫片刻，道，“补觉。”

话语刚落，重重的关门声震得少林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难道在自己醒来之前，暗香一夜未眠？

少林咧嘴笑起来，一时把疼痛全都忘了。

闻讯而来的云梦看到一个光头嘿嘿傻笑，虽然心底因病人苏醒而高兴，但也开始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暗香，这个小可怜可能被毒坏了脑子。

云梦轻咳一声，走到少林身旁坐下，观察着对方的神态。

“失态失态。”少林忙敛了笑容道，“贫僧谢过女施主救命之恩，可惜伤口有些开裂无法起身行礼，还望女施主原谅。悬壶济世，医者仁心。”

“你说是我救的你？”云梦因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接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撅起嘴，“那小子乱说的吧，我只不过帮你止血罢，可没这能耐解暗香的毒。”

少林不解，脑子里又胡思乱想了许多，半晌才开口道：“可是方才师父说是您——”

“师父？！”云梦突然提高了音量，“他真的答应啦？我就说那家伙怎么可能丢下你嘛！跟我说说，他刚才跟你说了什么呀？”

少林被云梦吓得浑身一颤，但还是保持着脸上一贯的和善笑容，道：“他说贫僧被治愈都是您的功劳，他只往贫僧的药里添了些增加疼痛的成分。”顿了顿，又补充道，“可能这也是对贫僧的一种历练吧。”

云梦听完后大笑起来，笑得少林更加疑惑，却又不知从何发问：“女施主为何要笑？”

云梦笑得浑身发颤，眼角泛着泪光，待到片刻后终于缓下来，抬手运功给少林施放一个治愈术法，却还是止不住脸上的笑意：“无意冒犯，你们和尚都这样单纯吗？他这人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实话跟你说吧，把你搬到这里的是他，大晚上摸着黑找药品再制药的也是他，止疼药实在难找，不然他估计要加到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为止。”

云梦没有看少林的表情，自顾自地又笑起来：“我看他刚才走路那个样子，站都站不稳，估计一整晚没睡，我可以笑他一星期。”

云梦的话在少林脑中炸开，震惊得他微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大脑迅速地思考了许多，之前错怪甚至怀疑暗香的惭愧感一股脑地涌上心头，让他觉得有些难以呼吸，在心底给暗香道歉，轻叹一口气垂下眸子默念佛经。

云梦歪着头打量着少林，再施放一次愈伤术法，便笑着说有事先行离去。

缠绕全身的病痛似乎一瞬间都退了去，少林道谢，回以笑容目送云梦离开，待到关门声响起，才又松了口气，眨巴眼睛望着天花板，脸上一直保持着那个平静却又温柔的笑容，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o0o

再次醒来是在午后，长时间的睡眠反而扰得少林发晕，在门派时一贯的苦行修炼让他极其不适应当前的安逸，伤口的疼痛在昏睡时消失了大半，简单活动后发现自己的状况好了许多，或许是得益于云梦的治疗，恢复的速度远在意料之外。

少林有些心理阴影，左右看了看确认不会再有人把他一把推下去之后才尽量小心地坐起身，昨夜的衣物放在不远处，斑驳的血迹已经凝成褐色，被利器撕裂的布料在少林看来十分扎眼，他在心底又跟师兄道了个歉，这才没出门派几天，衣服已经成这样了。

虽然他也不介意光着膀子，但身处此地，在一群女性之间不穿上衣未免有些不雅。好在有一套衣服整齐地放在自己的衣物旁边，不知道是谁的，不过对方的用意很明显，是让自己穿上。

“好吧。”少林把被子整齐叠好，慢慢地站起身，挪着步子拿起那套衣服，展开看，一尘不染的纯白色映入眼帘，伴随而来的是清幽的淡香，少林舒服地吸了口气，感觉整个人精神不少。

衣服整体有点小，特别是腰带，少林在那里耗费了些功夫，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吃胖了，好在可以稍微调节松紧，若是像师兄赠与的银饰腰带那样，少林估计要被勒得瘦一圈。

长这么大，云梦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这么宽松的江湖衣穿成紧身衣的，看着那个连走路姿势都有些别扭的佛家弟子，她鼓着腮帮子，憋笑憋得脸颊都疼了。

o0o

顺着云梦的指引，少林来到了暗香的屋前——其实这本是云梦门派安置病患的客房，不过因为暗香有事没事过来蹭饭，门派也不缺房间，所以这间房就差不多被默认为暗香的房间了——他抬手轻轻敲门，见没有回应，估计屋内的人还在熟睡，思考良久，还是轻声推门进入了。

先是探了个头，果然那人在屋内休息，背对着少林，乌黑的长发洒在纯白的垫被上，颈部的皮肤在发间若隐若现。少林心里打着鼓，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拿起被甩在地上看上去还被踩了两脚的夜行衣，心里愈发慌张，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衣服上精致的绣花，身体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帮师父拿衣服去洗，不是做贼。少林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深吸几口气，转身又蹑手蹑脚地往屋外走。

“你拿走了，我穿什么。”

低沉而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少林像被施了定身术般一下怔在原地，脸唰地窜红，像个做错事被抓到现行的孩童，不敢回头，支吾了半天才道：“徒…徒儿只是想想帮师父洗衣，稍后会会会给师父找来新衣物。”

少林想找个地洞躲进去，耳尖烧也似的红了个透。煎熬了老半天才终于等来对方一声闷闷的答应，少林才像得到解放一样赶紧离开。

暗香没有睁眼，把被子往脸上扯了扯，掩住了嘴角的笑意。

o0o

少林苦涩着脸看着手上的新伤，疼痛先不说，伤口流出的血液不慎沾在了黑衣上，虽不明显，却还是能看出痕迹。

把衣服里所有的暗器抖出来已经让少林震惊得刷新了一遍对外面世界的认识，只是——

“谁会在衣袖口藏一圈刀刃啊！！！”

那带血的银色铁器似乎已经把这个出家人从头到脚地嘲笑了一遍。

————————————话痨作者已上线————
抱歉啊…。本来想赶紧赶紧更新的，这几天考试所以基本有四五天没有动笔( ´ﾟжﾟ｀ )
求留言…？留言更新速度+2(你)
前几章戳我主页看吧，等到第六第七章我再稍微做个整合链接页。
全篇估计中长篇幅，我真的不会写短篇QAQ

顺便，天净沙俯仰千秋，苏鹿，欢迎来找我玩？